Cinderella

文章可转载,标明出处即可。绮想型写手。佛系派。

恋与制作人(全员向)

盲狙江苏卷
因为写的是全员向
四篇文确实写了很久
每一篇都要磨两三个小时
总算是写完了( •̀∀•́ )
基本遵循墨撩/起暖/言宠/洛甜的定理
大家可以放心食用(ง •̀_•́)ง

Ver.许墨
“不是你依赖我,而是我太依赖你”。

许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长长的眼睫覆下,投下一小片阴影。明明灭灭的烟花闪烁着,你看向他的眉眼,觉得仿佛望向一片幽深的海。

这句话从许墨口中说出,你感觉到的是成年人的撒娇与克制的爱意,却不是旁人口中讳莫如深的占有欲与控制欲。

许教授有千般甜言万般蜜语可以同你说,对于一个已经对他暗生爱慕的小姑娘,俘获你的一颗芳心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
他将心里反复排演而合乎分寸的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咽下,将周围不为人知的阴翳与晦暗为你隐去。

他克制又小心地将你护在怀里,轻声地向红着眼睛的你温柔地解释,“不是你依赖我,而是我太依赖你。”

汹涌的情潮过境掀起巨浪,冲刷他理智的堤坝,将缠绕在心上的红线无限的绞紧收缩。一颗心揉地粉碎又重新塑起,痛得痉挛也不愿剪开那根禁锢住他的红线。

生理上的折磨尚且可以忍受,而身体里这种陌生情愫悄然而至的时候,是那么辛酸那么痛楚。

他到底还是不顾一切地握住了,痛到痉挛也不肯放弃,被那红线生生绞死也是甘心。

在那根红线即将危险的崩裂时,计划提前开始了。为了重新回到你身边,许墨短暂地离开了你。那是他最为灰暗的时刻,想到分别时你的不敢置信与泪眼朦胧,他的一颗心便痛到麻木。

想来好笑,堂堂的ARES,竟然在那时酗酒。仿佛想让酒精使灵魂失重,好被风吹走。吹走那个,一碰到你就脆弱不堪,喜欢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的灵魂。

可一想到结局是成为你世界的路人,便觉得,风虽大,却独独绕过了他的灵魂。

夜晚孤独,脆弱,所有安静下来所剩的都是空虚,空气稀薄寒冷,车水马龙,灯光明亮,车辆有规律的来去。偏偏在深夜里,他更容易想念你。

他无比想念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他可以和你擦肩而过,和你乘坐同一辆地铁,与你走同一条路,陪你看同一处风景,看你被自己逗弄到脸红时,说对不起,再听你温柔道声,没关系。

深夜的欲望格外强烈而真切。

他想要你眼里只看到他。

他想要你心里只想起他。

他想要你的一切都属于他,你的痛苦,你的快乐,你的信任,你身体的愉悦与情不自禁,统统属于他。

他想要你的一颦一笑,你笨拙时的娇憨,你生气时的蹙眉,你偶尔狡黠时的灵动。他依赖着你的需要,更重要的是他依赖着你的依赖。

你的依赖让他觉得是被需要的,他渴求的不是被需要,而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。

因为他永远不自觉地感到害怕,他为自己对你产生的这种陌生情愫而束手无策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你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,也不知道这种强烈的感觉会使他变得多么不像自己。

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如在深渊边行走,一想到他不能控制而对你做出什么,一颗心便惶惶不可终日,茫然而无措。

而你的依赖很大程度上将他从这种泥沼中拉了出来。你的依赖让他产生被需要的感觉,他为自己的依赖找到了归宿。

某种意义上,正是因为他感觉到被需要,而对自己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,于是这一切似乎变得有迹可循,有理可依。如果是这样,那便不是失控,不是未知,不是威胁。

那也便不会伤害你。

那也就能靠近你。

他想要你,但他不能说。

他想要你,但他不能说,他为什么不能说。

他想要你,但你不明白,他为什么不能说。

遇见你以后,你治好他的忧郁,而后赐予他悲伤。你给了他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,也给了他储蓄在生命中没被透支的热情。

残存的理智,让他也曾想过,从这段感情中脱身。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全身而退这种事情,他在这段感情中利落抽身,谁会在那里溃不成军。

一想到你,他便害怕了,退让了,妥协了,所以他选择了最浅薄的快乐。

即使看起来自欺欺人,但他还是做了这个决定。他想要你。他为他的愿望付出了怎样的代价,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。当然,他也不会让你知道。

你不知道也没关系,因为你们在这之后会拥有很长的时间。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,也许有一天,他会被你缠得不行,然后宠溺而温柔地将他深藏的往事吐露。

他对心上曾绞紧的红线只字不提。那些无数个浸着冷汗的深夜里,他的执念与欲望,他的痛楚与挣扎,对你来说会是永远的秘辛。

他也许会在暮春透着凉意的晚风里,对你说下一次,再一起放风筝吧;他也许会在夏夜星光融成金色的雨落下时,对你说下一次,再一起放烟花吧。

他也许会在晚秋烈烈燃烧的红枫里,对你说下一次,再一起去酒庄吧;他也许会在深冬皑皑大雪中,对你说下一次,再一起堆两个像我们的雪人吧。

再一起。在一起。

不知道他在对你承诺着,还是在对自己许诺。

他应是一个不愿总是期许未来的人,未来充满着不确定与变数。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,他喜欢握在手里的确定,而不是不确定的未来。

可对你是个例外。

面对你,他总会有下一次,再一次,他会一直许诺着。没人知道这是他对你的许诺,还是他心底愿望的浮现。

他努力地去用深信不疑的每一次将未知碾磨,把所有关于未来的不确定与变数统统变成,握在手里能够用手掌纹路感受到的温度与确信。

他用一生的许诺,重复着一句再一起,再一起。直到有一天彼此坦诚相见,两颗心互相为对方跳动,终是在一起。在一起。

而你呢?你能为他做些什么?

去试着理解他吧,哪怕理解得越多,你会越痛苦;去追逐真相吧,哪怕知道得越多,你会越撕裂。但是,你会拥有和他相似的痛苦,相对称的清澈,以及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。

你会像他爱你一样爱上他,你会像他依赖你一样依赖上他。让他感到被需要,让他知道他有多好。你会感到灵魂像失火,焚心烧肺,你渴求的,惧怕的,都是他。

真好,这时候你就有资格说你爱他了。

因为这时候你也是被需要的。


Ver.白起

白起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做过梦了。

无数个破碎的片段切割了他的睡眠,刀刃,枪火,硝烟,温热的飞溅的血。他用坚硬如钢铁的身躯冲陷在枪林弹雨中,血脉里涌动着少年人的英勇与战意。骨缝中被谁插了刀刃,肩头上被谁射入了流弹,脸颊上飞溅的谁的血,他自己的亦或是别人,他已分不清楚。

身旁的人接连倒下,他已濒临体力的边缘,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是纯粹叫嚣着的意志,促使他向前进。可视线已渐渐模糊,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,在纷飞飘舞的银杏叶中,你迎手接住一片,捧在掌心的场景。

梦境在这里戛然而至,他睁开了双眼,背上冷汗涔涔。

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,草草穿好衣服便出门来寻你。空气稀薄寒冷,他不在意地稍紧了衣服,飞越过车水马龙,来到你家楼下。

看着你屋内的一星暖黄的灯光,他心头柔软成一滩水,微微放下心来。又在楼下驻足了一会,终是悄然离去。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曾来过,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的夜晚,有过无数次。而他来看你的理由可能仅是做了一场与你有关的梦,放不下心来,他便来了。

孤独的守护你,已成为了他的信仰。

他好像是真心认为孤独一人也没关系,孤独地爱着一个人也是没关系。似乎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,他的人生就会有救。

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。

这样的守护给了他自己被需要的感觉,这种感觉救了他很多次。让他在母亲的死时,在手环上套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测试环时,在无数个被冷眼与奚落时,让他在灵魂深处因绝望愤怒而颤抖时。

一次又一次,一想到你,就有股柔和的力量,温和地抚平每一道掀开的伤疤。

这时候,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,一个曾虚虚环住的拥抱,一份额头对着额头时的安全感,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。

第二天,日头升起,一切回归原点,一切照旧。任务再次开始,这一次他仍是穿梭在最前方,当初的玩世不恭与落拓不羁的少年,已在血雨腥风中磨砺地成熟坚韧。

他更加地小心谨慎,因为他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,孑然一身的人,他还得保护你。他以神的名义起誓,谨守忠诚荣誉和你,穷极一生,将你珍藏。他向你承诺过的,他必须守诺。

这次的敌人虽然棘手,队伍却也配合默契,最后的关卡却是出了岔子。一个漏网之鱼从防线中飞快地冲了出去,白起的队友紧追而上,两人近身搏斗时,匪徒仗着自己的速度从另一侧进行攻击。

队友弯腰躲过当头的一圈,再挺直身体时,太阳穴已被冰冷的枪口抵住,而他的枪口也是抵住了匪徒的腰侧。那人突然一笑,白起突觉不对,正要上前营救时,那人不知何时已握住了引爆仪。随着一声巨响,一切归于沉寂。

你陪着白起去参加了葬礼,人们一边红着眼睛悼念哀思,一边诉说着英雄的伟大。你心中沉重,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,再一根一根将手指嵌入,直至十指相扣。白起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,他微微回握着你的手,仿佛要从你身上汲取力量。

良久,他哑着嗓子开口:“他很年轻,他的孩子还很小,他不该……”。后面的话哽在喉头,他爸爸做了所有人的英雄,却没能保护他。

伟大的死亡往往是伟大的阴影,这块闪亮而灼热的勋章为这个家庭带来了英雄衣冠冢上的荣光,却也刺痛了这个普通家庭的内核。

你强忍着眼中的泪水,生死是常态,可是痛楚落在人身上时,却是真切的不用怀疑,唯一庆幸的是,你和他能够一起承担命运施以的痛苦。

那天晚上,白起喝了许多酒,他一向酒量好,可还是把自己喝到微醺。你俯身看他,从未以这样的角度。往常他总是带着你,因为身高的差异,你一直在仰望他。

而现在他趴在桌上,浅睡间的眉头依然是紧蹙着。你忍不住抚着他的额头,他凌厉的眉峰一动,睁眼望到是你时,又一瞬间软化,放下了所有不安与戒备。

你的手从他的额头,抚至鬓角。坚硬的发丝穿过自己的手,他的温度也顺着指尖传来。顿时,你的呼吸变得凌乱。轻抚着往常未能细细看过的面庞,指尖拂过他微红的眼角,你的心软的不成样子,一片柔情泛滥。

如受到蛊惑一般,你躬下身来,轻嗅着他嘴角残留的酒气,额头抵着额头,彼此的温度传达到心底。这一刻,你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,紧紧地贴在一起。

就是这一刻,你无比希望上天把这个男人赐给你,你无比渴求他,而又恐惧他有一天会离开你。你终于能够笃定地说,你是那么需要他,就像他也需要你一样。

你一遍又一遍将他的轮廓抚过,想把他深深地烙在心底,这样谁也不能将他从你这里抹去。

其实在你的指尖抚上白起的额头时,他微醺地醉意便已去了一半。从你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捡回了一丝清明,他心上一暖。

清醒的人最痛苦,买醉的人无非是想借着酒精麻痹神经这个说法,来短暂地逃避一下真实而荒谬的生活。他活得向来清醒而骄傲,哪怕最为失意绝望时,也没有去逃脱过什么。

今晚是个意外,也许是你在身边后,变得脆弱了;也许是看到葬礼上那个失父的孩子眼角倔强而悲哀的泪意,触得他想起了一些埋在尘埃里的过往,所以他忍不住将自己喝的微醺。

然而当你的唇贴上来的时候,注定今夜有些事变得不可控制起来。本是带着抚慰与爱意的湿漉漉的吻,柔柔地印在他的嘴角时,他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身体里急速流动着的声音。

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伸手抱住你,将你嵌入自己的怀里,就好像亚当与夏娃相遇时找到自己的肋骨一般。你是他的肋骨,也是他的盔甲,你是最柔软的所在,也是他所向披靡的原因。

到最后,你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回应,你有些羞怯地想退开,刚才的勇气在得知他清醒时顿时消弭。而他纵容你的退开,却也是不由分说地将你锁在了怀里。

你干脆将自己埋在他的肩头,声音闷闷地传出:“白起,我想要你一直陪我在一起。”

这句话,普通女孩子讲,是撒娇,是情侣间的爱意渲染,甚至是一种要求,而你刚讲出口后就有些后悔。

你觉得自己太任性了,明明他的身份是特殊的。他也有自己的信仰,你却因为自己需要他,就想占有他,你为自己的自私感到了害怕与惶惑。

你有些无措地抬头看他,却发现他看向你的眼神亮晶晶的闪烁着,仿佛初次约会时他带你去看的夜空中闪耀的星云。

他将你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,柔声开口道:“我很固执,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,而守护你是我现在和以后都会做的事,被你需要是我最幸福的事,所以相信我,会陪你走到最后,好吗?”

你含着朦胧的泪意望向他,点点头,笃定他会做到。

因为他是白起啊。

他只是听了你年少时所弹得几首钢琴曲,几次无意的偶遇与关怀,便被你打动,一颗心便跟着你走。他没有刀刃,枪支和盔甲,有的只是你给予他的温暖与拥抱,这却成为他穷极一生的信仰与勇气。

他是被需要的白起,他也是想要你的白起。

初见时,他就给你不曾离场的誓言,再见后,他便予你一生的承诺。黄叶翩翩飞舞,巷口一出不知归,有生之年,那个如风中叶的少年,终是得偿夙愿。




Ver.李泽言
回到家后,李泽言发现你果然离开了。

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,掏出钱包夹层的一张照片,凝视着上面笑容灿烂的女孩,久久不曾移开眼神。

手指摩挲着拂过照片,他低哑着嗓子开口,声音疲惫又轻到几不可闻:“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?”

他的神情是冷冷的,麻木的,只是眼中泛着的红丝,出卖了他掩饰一般的话语。

而另一边,凌晨两三点的酒吧里,男男女女,交杯推盏。买醉者故意将自己灌倒,蜷卧在角落;寻欢者摇晃着手中的蓝色玛格丽,假装清醒猎艳。

黑夜是孤独的调味品 ,这时侯,无论你尝到什么味道,似乎都比白天要浓烈三分。

你摇晃着酒杯,周围越是热闹喧嚣,就衬托的你,越是孤独寂寥。你在此刻无比想念李泽言,而对他的爱意,借着三分放纵七分醉意,在心底疯狂滋长。

只有你自己知道,爱他有多疯狂,就有多卑微。每每当你想离他更近时,你总是逞能又犯傻,最后将事情弄糟。

你自嘲地咧嘴,苦涩的笑意漫开。也许在他眼中,你就是个笨拙的小丑,永远只会上蹿下跳,然后就像个笑话一样被远离。

如果是这样,那你为何还要靠近他呢?

酒精麻痹了神经,脑海中混乱不堪,你自暴自弃地越想越离谱——也许你只是沉溺于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中,欺骗自己,体会当下的爱。

这也许与李泽言无关,只是你自己怀揣着满腔的爱意,不断叨扰他。而你还沉迷于这种虚幻的感觉不可自拔,幻想着,仿佛他的一言一行都与自己有关。

就像他……也爱着你一般。

你被酒精灼痛的脑袋,一想到这里,连心也跟着绞痛起来。你像鸵鸟一样埋住自己,不愿去深究,李泽言有没有爱过你。他答应你们的交往,是他爱上了你,还是只是对你这个臆想者的怜悯。

李泽言喜欢上你,对你来说,是你始料未及的欢愉;而你清楚的知道,你爱上李泽言,却是万物如常的命理。

你向来欣赏拥有独立人格的人,而李泽言毫无疑问,就是那一类人。

他懂得如何照顾好自己,也知道如何在事情妥帖处理后,尽情享受生活。李泽言不常倾诉,他的脆弱大多时候由自己消释,而且他也有能力来消释。

没有了解他之前,你觉得他不苟言笑,冷漠专制。跟他深入接触后,你才发现,其实不然。

哪怕在公事上,他也很少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,这往往是因内心强大,而生出一种体恤式的温柔。

你常调侃李泽言活的太清醒现实,他似乎从不看重自己的生日,也对情人节没有你那样的狂热追捧与天生对浪漫的执念。

你后来才知道,这是因为他几乎不被廉价的言论与情感煽动。

在人心浮动时,他才在商业帝国的大厦里,坚持自己的判断不后悔。不仅如此,你喜欢上李泽言,还因为他这样的人,不在乎别人是否喜欢他。

只是,你心底突然惊觉,他对别人的评价置若罔闻,却不代表对你的意见熟视无睹。他不在乎别人是否喜欢他,因为他觉得有你喜欢他就够了。

记忆中与他再次相遇时的你,是初出茅庐的新人。你不懂规则,不知世故,凭着一股韧劲横冲直撞,无所畏惧,不在乎得失。

面对他施加给你的压力,你一点儿都不怕。偶尔报告被他夸了,笑起来时眼睛里有星星。

情人眼里出西施,他眼中的你,无知是可爱,张牙舞爪时是神采奕奕,说个谎连脸红的表情也是有趣。

你那时在感情上迟钝,却意外地让他移不开眼,也倔强的让人害怕。

你在他的世界里兜兜转转,有时犯傻,有时不开窍,有时狡黠,有时坚韧,而他却只想为你把时间停止。

后来,你不知什么时候起,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李泽言。

你想了很多种跟李泽言打招呼的方式——譬如热情的挥手,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;或是俏皮的冲他翻个白眼;或是等他好久了,然后热情地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。

可是后来,你什么都没做。你只是浅浅地看了看他棱角鲜明的侧脸。然后轻轻地咬着唇,别过了脸。

是他引导着你,一步一步看清自己的心。勇敢地伸手抱住他,听他在你耳边说,没关系,我有耐心,等你慢慢开窍。

于是你们顺利成章地在一起了。

你记得,他每个清晨起身时,给你的带着暖意的拥抱。

你记得,他曾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,给你做想吃的黑暗料理——带着威士忌香味的,硬邦邦的曲奇。

你记得,他曾掩藏在温柔夜色里,一次又一次地给过你柔情的晚安吻。

你记得,他曾在你不经意时抓拍下的,你笑的张扬艳丽的照片。

在泪眼朦胧中,念起他的好,你才惊觉他比想象中爱你更深。如所有小女生一样,你曾幻想着爱情与未来。

你想要这些,李泽言便给了你这些。他不屑这些商家情感销售的策略,却愿意为你做出改变。现在想来,他世界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。

你开始后悔擅自从家中跑出来了,真是被李泽言宠坏了脾气,但这时候回去,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泽言。你揉了揉脸,觉得还是先出酒吧清醒一下,再做打算。

走出酒吧时,空气稀薄寒冷,你不知道几点,手机上的未知来电你还没看清,便关了机。

这时你才发现,外面下雨了。你孤独地走在冷清的街道上,大衣被雨水淋湿颇为狼狈。突然你的脚顿住了。

你望着前方的人,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,不知道是冷的,还是心里翻腾的情绪即将倾泻。

李泽言穿越过寒冷的街道,走向你,他怀着满腔的失而复得般的喜悦与对你擅自离开的怒意。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他变得像个暴躁又无奈的没脾气的狮子。
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用目光里沉甸甸的爱将你网住,走到你身边,抓紧你后,一把嵌入了自己的怀里。

“你是笨蛋吗?”

他一边将你搂紧在自己怀中,一边又生气又心疼地抚摸你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发丝。

“李泽言。”你开口抽泣着开口唤他,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意与依赖。

他低声地回应你。

“你知不知道,世界上有种傻子,他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却在安慰别人。”

你感觉到放在腰侧的手紧了紧,你吸吸鼻子又补了一句,“你才是大笨蛋,我也是笨蛋,我们两个笨蛋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。”

他扶住你的脸,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,深深望着你笃定地说:“当然。”

大雨中的两人紧紧相拥,被彼此需要的两颗真心,在深深浅浅的试探,与跌跌撞撞的摩擦中,终于没有嫌隙的贴在了一起。



Ver.周棋洛

再次见到周棋洛的时候,距离上一次见面已有三个多月。

他倚在车边静静地等待着,我从阳台上往下望去,他瘦削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地面上,带来一阵奇异的心安。

怕他久等,我边走边套上了风衣,一会功夫便下了楼。等我走上前时,他一脸欢欣地迎了上来,然后又细细地皱起了眉。我暗自嘀咕,没让他等很久啊,面上还是一派轻松地跟他打招呼。

周棋洛抬手将我的风衣拢紧了些,一把悦耳的好嗓子,轻声道:“薯片小姐以后不要跑,我总会在这里等着你的。”他的手顺着风衣的袖口笼住我的手,温热干燥的掌心牢牢地牵住我,“手也这样凉,冷吗?”

我抿了抿唇,突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,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,低低地说了声:“知道了。”然后便自顾自地上了车,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的我神情与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。周棋洛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安静,这么疏离的我让他有些陌生与不安。

上了车之后,他一边故作淡定地握着方向盘,一边装作不经意的往我的方向投来一瞥,反复几次被我发现之后,他抬起手虚虚地笼在唇上故作掩饰的样子,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又看,却还是没说话。我闻声看向他,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带上了眼镜,俊秀的眉眼也掩在了两张薄薄的镜片里。

我见过不少这个年纪戴眼镜的男士,他们的眼镜仿佛是为了吸引灰尘皮屑一般。诚然,上天是偏爱周棋洛的,连他戴着的为了装成路人的,普通黑框眼镜眼镜,都像栅栏,勾引着人往里深深凝望去。

他目视着前方,仿佛是淡然镇定,拇指却暗自摩挲着方向盘敲打,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,我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气氛顿时松动了许多,我侧头看着车窗玻璃里反射出的自己,潋滟的红唇抿起来的时候,像是一团烈烈燃烧的赤炎,一片张扬艳丽。

我难得化着妆,完美的妆容能隐藏人细微的表情,让人情不自禁地加以揣测妆容下的神色。也是本着戏谑的心思,想看看他如何反应,看样子是被骗到了。想到这里,我又愉快地勾起了嘴角。

见我笑出来,周棋洛偏头看了我一眼,竟也勾唇一笑,“很开心?刚才还闷闷不乐的,我还以为你生气了。”看他一副故作后怕的夸张神情,我刚燃起的逗弄他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。这家伙显然是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,纯粹陪着我演戏而已。我也是蠢了,忘记了身边坐着的这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手。

我轻嗤了一番,心里腹诽你不是陪我玩的很开心。又觉得刚才一番举动像两个小孩子闹脾气一样,着实很没面子。

正思索如何挽回一份薄面时,周棋洛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,他的回应是安抚似的轻握了一下我的手,我顿时感觉脸有点热。

很快便到了之前预约的一家餐厅,这里环境很优美,老板是周棋洛的熟人,将我们安置到包厢后,我忍不住舒一口气。

近来绷紧的情绪也逐渐化开,望着高脚杯里波光粼粼的红酒,一时没忍住,就多喝了几口。周棋洛再看向我时,我已经微醺地托着腮在发呆了。

此刻在暧昧的灯光与交错的杯盏之间,我捧着脸静静的看着周棋洛,愈发觉得他眉眼清澈又幽深,这种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个人身上,简直惑人心神。

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,仿佛全世界里只剩下他,这个认知让周棋洛心头一动,眸色渐深。

在酒精的掩护下,很容易让人松懈紧绷的神经,而卸下有意或无意白日里扮演的面具。

至此,我企图通过粉饰化妆掩饰神情与心思的做法彻底宣告失败,心中也模模糊糊明白刚才为何周棋洛不再拦着我贪饮几杯。

这个小狐狸,就是想肆无忌惮地看我露出真实的一面。

鲜红色的液体即将碰触到我的嘴唇的时候,我看到了周棋洛端起酒杯,笑的微微眯起来的眼睛,他的眼睛像湛蓝的闪耀星云,又像一个漩涡,让你忍不住陷进去。

我突然感觉有点口渴,忍不住轻舔了一下嘴唇。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从口袋中抽出一方丝巾,附在我耳边,轻声道:“薯片小姐的口红晕开了。”

他站起来转到了我身边,一只手牵着我的手,另一只手虚扶在我腰际,让踩着细高跟的我得以借助他的力量站起来。我半倚在他的怀里,将晕开的口红轻轻拭去。

 周棋洛牵着我的手向外走去,进到电梯间,金属门合上,狭小而温暖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二人,导致我说话的尾音都染上一层飘忽的娇憨,“抱歉,洛洛,我好像喝醉了。”

出于小小报复的心理,我轻轻将吻印在他脖颈,浅尝即止,正打算离开时,身体被他果断地拉回。

他的手指轻按在我的发间,顺着后颈划向耳际,指尖捏住我的下巴,收紧了手上的力道,往他的方向抬,一点一点,终是温和地吻了上去。

一个轻轻的,带着抚慰的吻。

我心中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,“叮~~”楼层的到达提示音响起,他伏在我耳边低声道:“下次不许亲完就跑。”我不禁瑟缩了一下,感觉热意一直烧到脖颈,乖乖地点头,周棋洛像个餍足的小狐狸,这才满意地轻扶着我上了车。

车上的音乐是歌者空灵清透的声线混在柔和的钢琴声里,疾驰的车略过依然灯火通明的大街与交错闪耀的霓虹灯,望着周棋洛的侧脸,我在心底忍不住喟叹一声: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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